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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牠幫我找到人生方向」
​          ──簡醫師與流浪小狗的相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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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靈魂休息棧這次前進到宅宅犬貓行動獸醫院,邀請簡映婷院長與我們分享了她在中獸醫實務中的觀察、對安樂死流程的細膩處理,以及她對生命終點的倫理思考。我們也談到,當告別時刻來臨,獸醫如何陪伴飼主一起做出艱難的決定,以及她如何理解人與動物之間那份難以言喻的深情。

ฅ 是牠幫我找到了人生方向

        簡映婷獸醫師(以下稱簡醫師)是單親家庭,家長長年忙於工作,又因為是獨生女,童年時期大多數時間都自己度過。

 

        有一天下雨時,一隻流浪小狗跑進了他們的店裡。當時天候不佳,不忍將牠趕走,再加上一種說不出的緣分,簡醫師一家便決定收養了這隻狗。

 

        這隻狗陪伴她走過童年的高低起伏。她記得,那時候他們都是自己上下學,狗狗每天都會陪她走到學校門口,再自己折返回家。放學時,狗狗又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外等她。有時候狗狗會認錯人,一看到體型類似的孩子就興奮地撲上去,不過當牠真正看到她時,總是開心得不得了。

 

         簡醫師笑說,當時並不覺得這些有什麼特別,現在回頭看才覺得「真的是很不可思議,也覺得牠好有靈性」。一方面,現代社會已經不太可能讓寵物這樣自由行動;另一方面,也深刻體會到,那段陪伴其實非常珍貴。

 

        這隻狗狗最後因為腎臟病離世。當時醫療資源有限,而她年紀也還小,很多照顧與醫療都顯得力不從心。這份遺憾,反而成為她後來選擇成為獸醫的重要動力。

 

「也算是因為小時候的那隻狗狗幫我找到了自己人生想要走的方向,跟想做的事情。」

 

        簡醫師坦言,她原本以為當獸醫就是要拯救生命,但實際進入這個領域後才發現,很多時候他們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刻。

 

「生老病死是生命的必經歷程,有的人在疾病中走得短一點,

有些人長一點,但我們都會走過這條路。」

 

        她說,有些疾病透過治療可以痊癒,但更多時候,醫療其實只是輔助。在求學時,她以為醫療是單純的診治過程,但真正進入職場後才發現,醫療工作中還包含了許多生死學、心理層面的挑戰與學習。她也曾以為自己能看診所有狗狗與貓咪的疾病,後來才知道獸醫如同人醫,也有明確分科,例如內科、外科,而內科又細分為心臟科、腫瘤科等。目前,簡醫師專攻中醫科與復健科。

 

        簡醫師還提到,當初在成為獸醫學生時,沒有預料到「飼主的情緒與期待」會是這麼大的挑戰。

 

        她主修的是中醫與復健,這意味著她所面對的大多是慢性病、疑難雜症,或是西醫無法完全處理的問題,病患通常是中老年的犬貓,往往也正進入安寧照護的階段。

 

        這樣的情況下,如果與飼主在醫療理念上有共識,能理解動物的病況可能無法完全治癒,現在的目標是盡可能提升生活品質,例如緩解疼痛、改善消化問題、控制嘔吐腹瀉,那麼就能一起好好努力。但現實中並非每一位飼主都能有這樣的認知。

 

「有些飼主會覺得他投入了很多心力,也有帶牠來看醫生,

他的狗狗貓貓為什麼沒辦法完全好起來?」

 

        當飼主的期待和實際情況出現落差時,就可能導致情緒上的不滿,進而影響醫療合作的順利與否。所以除了治療動物,獸醫師還要努力和飼主溝通,試著找到一個獸醫能力所及,飼主也能接受的平衡點。

 

        簡醫師指出,如果一開始就能把病情現況、治療可能達到的程度講清楚,醫療過程中就比較不會出現所謂的「醫療糾紛」或「期待落差」帶來的問題。

 

        她認為,一段好的醫療關係,飼主和醫師需要站在同一陣線,這樣照護才會真正「加分」,飼主也才會更願意配合、信任醫療。

 

「本來是因為喜歡狗狗貓貓相處,然後覺得獸醫不用太常和人講話才當獸醫。

但好像也不是這樣。」

 

        尤其是面對不會說話的動物,獸醫更仰賴飼主的觀察力與表達能力。飼主能否清楚描述動物的不適狀況、了解目前治療的極限在哪裡,往往直接影響醫療判斷與後續決策。

ฅ 獸醫和飼主身分的切換

        簡醫師和我們說,脫下獸醫師袍後,她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,也是一位有情感的飼主。

 

「出門前我都會抱抱牠們、親親牠們,跟牠們說:『好愛你喔,乖乖喔,我要出門囉』。

回到家第一件事也是先擼一波,對牠們說『你好可愛喔、你好棒喔』。

這些話其實不會跟任何人類說,但其實對狗狗貓貓都會。」

 

        她指出,作為獸醫需要非常理性,必須冷靜分析動物的病況,甚至在飼主情緒崩潰時,還要幫忙拉住飼主的理智線,才能與飼主一起釐清現況、討論下一步。但當她換回飼主的角色,情感那一面會自然浮現。

 

「我的狗狗貓貓生病的時候,通常是不會由我自己當主治醫師,

因為他們生病的時候我也是頭腦一片空白。」

 

 

        簡醫師分享自己的做法,她會尋求信任的獸醫師協助,讓自己單純當個飼主,她說,這樣的身份切換對她來說非常重要,當獸醫時要盡可能理性,當飼主時就全心全意陪伴。

 

        談到在專業角色中是否會因為聯想到自己的動物而產生情緒時,簡醫師坦言,有時候還是會將案例交叉連結到自己的狗狗貓貓上;另一方面,長期照顧、固定回診多年、關係親密的動物,當牠們走向生命末期時,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,也會感到難過。正因如此,她更強調理性的必要。

 

「如果我們(獸醫)跟主人都很感性的話,不一定能做出對動物最好的決定。」

 

        她解釋,獸醫訓練中會有各種檢核表與決策流程,例如根據症狀分析可能性,進入樹狀圖式的選項分析,可以幫助獸醫將思緒拉回到專業與理性。

 

        當然,獸醫也不是沒有情緒。簡醫師也有提到,當照顧多年的狗狗,最後要面對安樂死時,他們仍舊會難過落淚。但不論如何,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好。

ฅ 寵物也有中醫!?五行理論看個性!

        在中獸醫診斷上,和人類中醫一樣,也有所謂的「望聞問切」,這其實與西醫所稱的「理學檢查」相對應,涵蓋視診、聽診、觸診等方式,強調透過觀察與觸摸等非侵入性的方法來判斷動物的健康狀況,不一定需要抽血等檢驗程序。

 

        「望」是觀察,包括整體體態、精神狀態,以及病灶部位的外觀;「聞」則包含聽與嗅,會注意動物的叫聲與氣味;「問」是透過飼主了解動物的生活狀況,如排便情況、食慾、精神狀態等;「切」則是觸診,包括摸脈與檢查身體是否有    異常腫塊或壓痛點。對動物而言,雖然牠們無法言語,但許多診斷方式仍可進行,例如看舌診、把脈[1] 等。

 

        此外,中獸醫也會參考傳統的「五行理論」來了解動物的體質與性格,將狗狗與貓咪分為五種類型:

  • 木型:對應肝臟,性格如「將軍」般有領導慾。常見於牧羊犬,天性擅長掌控,甚至會「牧」自己的主人。個性較強勢。

  • 火型:熱情外向,喜歡成為人群焦點,渴望被注意與撫摸,是家中來客時最熱情的迎賓者。

  • 土型:親切穩重,像母親般照顧群體,有親和力但不黏人,較常見於拉布拉多等穩定性高的犬種。

  • 金型:自律守規矩,行事有條理,常見於貓咪。對生活節奏非常敏感,時間一到就會主動提醒飼主吃飯。

  • 水型:敏感謹慎,面對陌生人會先保持距離、觀察是否安全後才接近,性格較內斂膽小。

 

        透過「五行理論」與「望聞問切」的診察方式,中獸醫不僅關注病症本身,更重視整體體質與生活環境的關聯性,試圖從全觀的角度照顧動物的身心健康。

 

[1]動物的脈搏通常在大腿內側可感知。

ฅ 關於宅宅:行動醫療如何評估安樂死?

        宅宅犬貓行動獸醫院(以下稱宅宅)是一間不開放院內就診的行動醫療機構,所有服務皆採預約制。

 

        飼主與宅宅的接觸,通常從一則LINE訊息開始。官方帳號的回應者不只是客服,更像是一位貼身的陪伴者。有些飼主是在其他醫院被建議考慮安樂死後,轉而尋求宅宅協助,也有些飼主則是提前了解資訊,為未來可能的決定做準備。

 

「所謂的『生活品質評估表』是在評估現在的整體現況,

並不等於說填寫這份評估表就是有想把他(寵物)安樂死的念頭。」

 

        宅宅提供的「生活品質評估表」並非用來判斷是否立即執行安樂死,而是幫助飼主更客觀地評估寵物目前的生活狀態與自身的照護負擔。評估表的用意是幫助飼主理解「現在」的狀態,可以定期去評估,觀察趨勢。若狀況持續惡化,那也許就該開始思考停損點在哪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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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資料提供|宅宅犬貓行動獸醫院

 

「我們希望居家安樂不只是醫療行為,它也可以引導主人(思考)這個生命的過程。」

 

        當飼主最終決定預約服務,宅宅會請對方提供一張毛孩的照片,到府前會印成明信片。簡醫師解釋,挑照片的過程,通常不會挑牠生病時的樣子,而是最可愛的模樣,其實就是在引導飼主回憶一起的時光,也希望飼主不要將過多的注意放在即將失去寵物這件事。

 

        除了明信片,宅宅也會在安樂前一天傳送「行前通知」,內容不僅說明抵達時間,更會引導飼主與毛孩完成「四道」:道謝、道歉、道愛、道別。

 

「讓主人用一天的時間去好好地沉澱自己跟毛孩之間的關係,和毛孩好好地相處。」

ฅ 關於宅宅:到府也不一定就是安樂

        真正到府的那一刻,並不代表安樂死就會馬上執行。簡醫師會先替毛孩進行理學評估,確認寵物是否已經符合安樂死的醫療條件。若仍有改善空間,團隊會協助飼主討論其他選擇;若決定繼續進行,則會以盡可能無痛、無恐懼的方式進行程序。

 

        安樂開始前,他們會先在需要打針的部位剃毛,並塗上局部麻醉軟膏,希望讓毛小孩在最後的旅程中盡可能舒適,甚至連針刺的感覺都感受不到。

 

        等待麻醉膏發揮作用的過程中,簡醫師會引導家人與寵物道別,讓寵物知道飼主是多麼深深地愛著牠,也告訴牠,這次做出安樂的決定,並不是要「結束牠」,而是因為對疾病無能為力,不希望牠再承受不必要的痛苦,這是出於對牠深深的愛。

 

        等飼主們都表達過心意、情緒稍作沉澱後,醫師才會進行打針。藥物是以靜脈注射方式給予,寵物會進入深沉的睡眠,最終呼吸與心跳慢慢停止。團隊會確認牠是否已經「去當小天使了」。

 

        結束後,他們會陪著飼主一起為毛小孩製作腳印,留下一份牠在這個家的存在證明。

 

        簡醫師說,製作腳印這個儀式,其實也是一種「情緒抽離」的過程。安樂死後,飼主往往會情緒潰堤、無法自持。此時在為狗狗或貓貓剃腳毛、蓋腳印的過程中,飼主的注意力會慢慢轉移到手邊正在進行的動作上,情緒也會比較緩和。他們會和飼主一起,為寵物蓋下那深刻的腳印,作為一段珍貴回憶的見證。

 

        簡醫師曾經到訪一個家庭,準備為寵物執行安樂程序。還沒踏進門,一旁的小妹妹就已經在哭泣,情緒從他們抵達前就開始低落,整個過程中也一直沒停下來。直到儀式接近尾聲,簡醫師開始剃下毛孩腳上的毛髮,準備蓋上腳印作為紀念時,小妹妹突然停住了哭泣,興奮地說她也想參與。她還拿出自己畫的圖畫,開心地表示想把圖和腳印蓋在一起。

 

        就在這時,小女孩突然轉頭對媽媽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話:「媽媽你看,好奇怪喔,我沒有在哭了耶。」

 

        這一刻,簡醫師覺得小朋友好像理解了他們這個儀式背後的用意。透過參與、轉移與創造記憶,她被柔和地從深沉的悲傷中抽離出來。全程簡醫師從未要求她停止哭泣,而是以一種溫柔的方式引導她走向一種比較能承接離別的情緒狀態。他說,離別的確是痛苦的,但不該是我們留下的最後記憶。

 

        這正是簡醫師認為居家安樂能比醫院多做一點點的地方。在家的環境裡,不只是毛孩放鬆,家人也能有更多空間去參與和感受每一個細節。

 

        簡醫師也提到一個宅宅的小細節,他們到府時從不按門鈴,而是選擇打電話或傳簡訊通知,因為不想打擾屋裡的毛孩,讓牠能夠安靜、熟悉地面對即將到來的離別。

ฅ「到府安樂」不一樣的地方

        簡醫師認為,居家安樂對毛孩與飼主來說,都有著醫院無法提供的安穩與溫度。

 


「對毛孩來說,就不用承受移動的壓力,而且通常在熟悉的環境裡,是比較安心的;

對主人來說,通常在自己的家裡會比較自然的表達情感。」

 

    簡醫師曾觀察到,在醫院裡進行安樂時,家庭中的父親往往是板著一張臉,一邊催促孩子「不要哭了,不要哭了」,一邊像走流程般完成整個告別。但到了家裡,情況截然不同。

 

「有些時候,爸爸哭到媽媽拿衛生紙給他,問說:『你…你可以嗎?』」

 


       到府之後的這些經驗才讓簡醫師感受到,原來那些平常看起來最堅強的爸爸,只是習慣了在外頭逞強而已。到了家裡,才終於能夠卸下防備,真實地面對情緒。

 

「對獸醫來講,(到府安樂)讓我們更走進家庭裡面。

因為在診間是我們的場域,大家踏入診間、問診、安樂、結束。

但走到家庭裡面之後會更融入家庭裡面的氛圍。

在那個當下,我們(獸醫)就像他們家庭裡的一份子。」

 


       她認為這樣的參與,更能讓生命的意義得到延伸與整理。如果是在醫院,很多時候就是一個悲傷的流程。但到府的話,雖然還是離別的場合,但情感上更可以更從容地去面對安樂這件事。

 

「送別可以在家裡面,真的是對毛孩、對主人都是更安心,也更有溫度的。」

 

       然而,到府安樂並不代表輕鬆,反而在操作面上更具挑戰。醫院的診療台高度、姿勢、光線都固定,但家裡的狀況千奇百怪,有時候是在地板、沙發、甚至主人的懷裡,我們必須盡可能貼近毛孩最放鬆、最舒服的樣子。


       因此,簡醫師認為居家安樂在技術上確實會比醫院難一點點,但情感層次上,卻能更圓滿地走完這段旅程。

ฅ 到府安樂的現實層面考量

        談及到府安樂,簡醫師認為,最關鍵的考量往往不是技術層面,而是飼主的情感與決策歷程。她指出,面對寵物生命的終點,飼主的情緒反應多半源自結果與原先預期之間的落差,因此團隊會先理解飼主的期待與預設,再嘗試在可行範圍內貼近這份期待,同時尊重其決定與情感。

 

        在倫理層面上,「何時執行安樂死」反而比「是否執行」更難判斷。簡醫師分享,實務上常遇到飼主同時諮詢多位獸醫,卻得到截然不同的建議。一方認為病情已符合安樂條件,另一方則主張仍可治療。即便在專業圈內,不同醫師對安樂死的立場也存在顯著差異,這使得原本已經掙扎的飼主更加難以抉擇。

 

        簡醫師強調,動物無法表達意願,尤其在末期失去進食與如廁能力後,更無法自理生活。此時,「照顧者」便需承擔起判斷的責任。

 

「執行,是一種決定,不執行,也是一種決定。

大家很常會忘記這件事,他們會覺得,我(飼主)做安樂的決定,是決定,

但不執行好像就是沒有決定。但其實,他們就是決定了『不要做這件事』。」

 

        至於是否具有倫理問題,簡醫師的看法是,與其討論毛孩是否擁有生命自主權,更重要的是飼主是否願意負責任地為牠們做出最適切的選擇。當寵物無法再自主生活,倫理的重點就落在飼主身上是否能成熟地面對這份責任。

 

        除了情感與倫理外,現實層面的壓力也不容忽視。簡醫師指出,首先是飼主是否有足夠的時間與能力照顧,例如是否能處理傷口或面對失血等情況;其次是經濟條件,因為寵物無健保,治療與照護費用高昂;最後是飼主自身的情感承受度,不論是選擇繼續照顧或進行安樂死,情緒的壓力都是沉重的,是否具備足夠的心理準備,都是必要考量。

 

        這些交織的因素,讓每一次的安樂死決定都充滿複雜性。簡醫師認為,沒有絕對正確的答案,最重要的是飼主是否願意站在寵物的立場思考,並用最真誠的方式做出負責任的選擇。

ฅ 關於寵物安樂死,我想跟飼主說

 

「如果今天真的有在考量安樂這個決定,千萬不要去責怪自己,而是要覺得說,

我們能有勇氣負起責任,做出這個決定,它其實是對毛孩一個很大的祝福。」

 

 

       簡醫師深知,照顧末期寵物的歷程極為艱辛。許多飼主必須日以繼夜地投入照顧,往往難以兼顧自己的生活,甚至遭遇家人或朋友的不解與責難,有人不明白為什麼要為了一隻「寵物」影響工作、犧牲家庭,質疑為何不能多關心父母或維持社交生活。然而,這些質疑無法體會飼主與毛孩之間深刻的依附與情感,帶來的孤獨與壓力,也難以言喻。

 

「這其實是一份善意,毛孩是很能感受到我們的愛的,

牠們也絕對不會因為我們做的這個決定,牠就會有所責備,」

 

        她相信,毛孩能夠感受到這份愛,也絕不會責怪主人為牠們做出這樣的決定。牠們只希望你能好好過日子,不希望你因為牠們而崩潰或陷入愧疚。

 

        不論最終是否執行安樂死,簡醫師都鼓勵飼主珍惜與毛孩相處的每一段時光。即使牠們的形體終將離去,但那份愛與回憶,會永遠留在心裡。

 

        「真的辛苦了。」簡醫師以這句話,獻給所有曾為毛孩做出安樂選擇的飼主。

ฅ 從法律上看寵物安樂死?

        在制度層面上,目前的《動物保護法》僅規範「以人道方式執行安樂死」,但並未建立具體明確的執行標準或流程。她認為,多數獸醫院或到府服務單位在操作流程上並無大礙,真正的挑戰反而在於社會對安樂死的接受度與認識仍顯不足。

 

        她鼓勵更多像靈魂休息棧這樣的專題探討,能為大眾打開認知的入口,即使不一定會做出安樂死的選擇,至少知道這是一個可以被考慮的選項。

 

「不一定大家知道(寵物安樂死)以後,一定要做這個決定,

但至少要知道原來是有這個決定可以選擇的。」

ฅ^•ﻌ•^ฅ

        無論是帶著中獸醫的視角診斷體質,還是陪伴動物與飼主走完最後一程,安樂死不只是結束生命的決定,更是一段引導飼主與毛孩好好道別的療癒歷程。透過生活品質的持續評估、對話與陪伴,讓愛的重量得以安穩落地。

 

「永恆本來就是由片刻組成的,他不會只停留在離開的那個當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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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別感謝

指導教授|馬雨沛教授

贊助|毛起來 MAOUP

   窩窩 Wuowuo

受訪者|小熊 Yuniko  陳凌獸醫師

    簡映婷獸醫師  阿廖助理

    Penny      郭董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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